第二天周日,深秋的一大早,凉风凛冽。
莫忘穿着一件橘色针织外套,搭配栗色宽松的灯芯绒裤子,像一颗橘子,走进麓南路上那个曾经绿意浓密的小区,站在一道密码门前,手指熟练地输入一串数字——直到门锁“滴”地一声,她才反应过来,这是昨天的日期。
她惯常早醒,随便吃了点饼干,再送服胃药,还准备再爬回床上,就被手机上的一条消息召唤到了这里。
门一打开,她便看见床上的人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。
他额前的卷发重新柔顺地垂下来,身上是一件象牙白的长袖睡衣,被子盖到腰间,看起来乖顺得像一只需要摸头的小狗——而左手上的手铐仍旧挂着,另一端直接扣在床头的栏杆上,字面意义上的“被拴住”。
莫忘没看他,先是蹲下来,抱住走过来打招呼的小猫,心满意足地揉捏着。
床上人说:“早上好。”
莫忘对小猫说:“早上好。”
他又说:“我们去吃早餐吧。”
莫忘这才抬起头看他,唇角一翘:“那走吧。”
他举了举被铐着的左手,往前递了递:“先救救我。”
莫忘笑了:“没有钥匙。”
这时,他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突然凝固了,另一只手有些无措地抓了抓头发,露出一张刚睡醒、空白的脸。
莫忘语气认真了点:“打119还是120来着?”
吴思屿抓紧身上的被子,喉咙动了动,咽了口口水,没说话。
莫忘一下子笑了出来,抱着小猫往床上扔了一串钥匙,叮铃铃一声清脆作响。
“怎么会有人笨到自己把自己拴起来啊!”
吴思屿单手接住钥匙,笨手笨脚地在腕上开锁。
“我醒来看到另一头空荡荡的,刚好很适合铐点什么……然后一抬头就看见床头这几根栏杆,它就……自己扣上了。”
莫忘抱着小猫没说话。
他在床上继续小声说:“而且,我本来就,没有钥匙。”
“是忘记了。”
“我以为这是召唤你的道具。”
“单纯是忘记了。”
“那不然怎么是生日礼物?”
“去吃早餐吧。”
吴思屿毫不客气地把莫忘和小猫赶到阳台上,关门,拉上窗帘,严丝合缝。
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,脚步声,再过几秒,哗啦哗啦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