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很想找舒遇问个明白,可惜舒遇已经被江绪声单方面断联了。
在江绪声的逻辑里:应徽难受——他临时标记应徽为对方解开困境这个逻辑链完全正确,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彻底标记应徽。
从头到尾,江绪声都忽略了一个可能性:那就是应徽根本就不感激他,应徽对与Alpha亲密接触的心理障碍足以永恒地造就他俩感情的阻碍。
他终于明白,小鸟不喜欢他,一点都没有。
是的,没有,还有点子恐惧。
受伤的男孩怔怔望着应徽,下一秒从头顶开始融化,乌黑的头发融成漆黑的油彩,还在流泪的眼睛融化成黑色混着肉色的混合物,连着白色的衣服都开始融化,混着布料里的□□一起。
应徽睁大眼睛,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像蜡烛般融化,融成一滩躺在地板上,眼珠那块即便融成浆糊也直勾勾地盯着应徽看。
他剧烈地喘息,背靠办公室的大门,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扶住门把手,却在下个瞬间眼神涣散,熟悉的意识抽离再度袭来。
应徽彻底昏睡在办公室里。
……
公寓楼,3202。
舒遇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捧着茶杯,杯子里的咖啡一口没喝,他的身上、沙发上、乃至咖啡杯里都在不停地滴水。
至于为什么……
舒遇抬头望天花板,某旧日支配者正把自己倒挂在天花板,变作赤裸的上半人身和下半触手盘踞的形态——他的触手不断扑腾盘旋,铺满整个天花板。
而古神待的整片区域都在下雨,从开始到现在。
没错,江绪声盘在天花板上,天花板就像安了个人工花洒整个开始下雨,舒遇如同待在一间漏水的房子。
舒遇倒抽一口凉气,把茶杯“砰”地放桌上,“行了,别哭了。”
“你可以换个地方坐,别打扰我。”江绪声幽幽地。
舒遇长叹一声,血压愈发升高,“现在整个天花板都在下雨,您让我往哪坐?”
“说吧,到底发生了什么,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,你哭有什么用?”
江绪声倒吊着怔了瞬,突然说:“他不喜欢我,你教的也没用,他不会喜欢我了。”
他垂着脑袋,旧日支配者的悲伤就像旧日支配者的爱意一样令人难以理解,别说人了,连舒遇都理解不了。
于是接下来,在江绪声的叙述中,舒遇由一脸凝重到一脸震惊再到一脸麻木。
“我真是服了你了。”最终,舒遇总结。
“我以为你没分寸吧,你又有那么点分寸,但不多。”
“你以为临时标记就算不强来了是吗?好歹也找个恰当的理由吧,比方说临时标记前道个歉表明自己是不得已,把狐狸尾巴藏好。”
好家伙,江绪声做的时候是丝毫不加掩饰。
而现在,“扑通”一声,江绪声忽地从天花板上掉下来,额头被砸了个稀巴烂,天花板终于不再下雨。
他半人身半触手的,自主翻了个面。
“我只知道我喜欢他,我要得到他,旧日神明的领地难道不都是靠强力争取来的吗?”
“那你看他现在理你了吗?”
江绪声沉默半晌,半个额头都被砸得鲜血淋漓,触手有精无力地团在一起,眼泪混着鲜血流到下颚,他却完全不觉得疼。
“你在这折腾自己有什么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