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
“哦对,太脏了,我刚才为了量数据都忘记了。”江绪声撇嘴故作嫌弃。
应徽示意,“那我们去厨房看看?”
“好啊。”
转背,江绪声就把一巴掌扯断的、黏连无数眼球的血色根筋随便打了个乱七八糟的蝴蝶结,顺手扔进墨绿色池水中,传来“扑通”一声。
应徽转背走出浴室,没看到整面墙忽然从瓷砖缝隙渗出墨绿色的粘稠液体,淅淅沥沥铺满地面。
而正中镜面映照的江绪声墨发雪肤,他侧身绷着脸,终于显露与活泼外表全然不同的冷静与漠然。
透明的镜面陡然扭曲,像不断旋转的漩涡,将江绪声的脸扭成一团。
随后,在镜面深处逐渐浮现一道裂口,它张开,露出无数扭曲充血的眼球。
眼球吞噬镜像,掩盖扭曲,不断胀大再胀大,到逐渐清晰,几乎大过方形的镜子,直到清晰可见其连接的肉色根筋。
裂口深处的黑色瞳仁直勾勾盯着江绪声,其周围的墙体,则不断增殖数以万计密密麻麻含有眼球的裂缝,几乎延伸至浴室门口,给人以强烈的窥视感。
江绪声忽然笑了下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散发黑雾的匕首,跟玩飞镖似的,随手将匕首钉在镜面上。
匕首无风自动,黑色瞳仁被彻底搅碎,不住渗出黑绿状粘稠液体,顺着素色的瓷砖滴落,无数细密的眼睛就此停止增殖,旋转扭曲地缩回镜面。
而应徽只听到了“啪”的一声。
回过头,只看见江绪声无辜的神色——浴室那面镜子不知何时碎开一道眼状裂缝,延伸至镜面边缘,眼睛不见,匕首也不见了。
应徽随声而动,看到无数道裂痕碎成大小不一的自己,无不透着镜面与自己面面相觑,还有些密恐。
然后就是捧着户型图的年轻男孩举起双手,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无辜道:“我真的什么也没做。”
他指镜子,“是它自己碎的。”
应徽,“……”
问题不大,这旧镜面本来就没打算留。
“没事,快十二点了。”
应徽没说什么,转身道:“量完厨房,我带你吃午饭吧。”
而背后,江绪声挑衅般与镜面中无数愁眉苦脸的“自己”对视,不屑地走出浴室。
……
将房子基本构造了解完毕,这回两人一起进电梯,应徽还疑神疑鬼了会。
然而这回无比正常,也许是江绪声不停在身边说话的缘故,应徽这次觉得电梯间接触不良的灯泡,也没那么阴森了。
当天,应徽就给江绪声布置了个任务——试着独自完成一张平面设计图。
他自己当然也会做,作业是作业,甲方的任务是任务,江绪声毕竟是新手。
他是真的试图在几个月内最大程度地教江绪声东西,然后再抽时间对这个助理的图纸提出建议。
应徽晚上回家例行加班,那套一百平的老房结构了然于心,电脑上却忽然闪出个消息通知。
[用户“有O吗?”已给您留言。]
[用户“有O吗?”已给您留言。]
足足冒上来三条信息通知。
应徽,“???”
他想了会才回忆起来,这位“有O吗”,大约是半个月前他被催婚,用匹配软件摇来的路人A。
可是当初,他就跟对方聊了五分钟不到就结束会话,甚至回头刷了个差评,这是在?
大概是账号忘了退出,给对面路人A错觉,比如他们还有点什么聊。
这真不是应徽太自信。
实际上,当他打开电脑,却只看到了一名设计狗的哀嚎。